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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好，你去和张队说一下，我去车上等你。”牛兵笑着点点头，说实在的，他还真有些困了，前晚上就严重的睡眠不足，这两天体力更是消耗严重，此时也是上眼皮和下眼皮掐架了，坐在车上，很快的就睡着了，以至于萧影上车都不知道。

“李哥，车开稳一些。”萧影低声的嘱咐着司机小李。

警车一路往临泉而去，后半夜的路上，车辆非常稀少，一路上虽然速度不快，却也几乎没有耽搁，到了临泉，也才刚刚七点，吃了些早饭，在车上养了一会神，才来到了派出所，此时的派出所，也陆续的有人上班，派出所迅速的安排了熟悉路的人陪着他们下乡，这次带他们下乡的，也是上次抓捕马威时带路的小李。

“杨姐……杨敏慧的案子有结果了吗？”小李和杨敏慧显然很熟悉，开口就是杨姐，不过，叫出口却是又感觉着不妥，赶紧的改了称呼，叫出了杨敏慧的名字。

“案子是他杀，不过具体情况正在调查，你对杨敏慧很熟悉吗？”小李称呼杨姐，牛兵倒是觉得没有什么，同事之中，年纪大的女性，熟悉一点的，都称呼姐什么的，杨敏慧之前也是派出所的民警，这么称呼本来就很正常。

“嗯，她经常回来，回来也会到派出所来转转，一来二去，就熟悉了。”

“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？”牛兵随口的问道。

“她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，就是太好面子。”尽管杨敏慧已经因为违法犯罪而被逮捕，小李也没有说杨敏慧什么坏话，而实际上，他和杨敏慧的接触，也仅仅是一些表面的接触，这些接触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。再说了，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，人也死了，也没有必要再去说别人不好的话了。

“太好面子，表现在哪些地方？”

“她比较喜欢牌子货，有什么东西，也喜欢找人炫耀一下，他和我们派出所张姐，其实也不是关系多好，就是来炫耀一下，还有家里，她和她嫂子之间关系也不是很好，和她父母关系也不好，不过，她还是出钱帮家里把房子修了，每次回来，她也总是会借个车开回来……”

这面子观念，的确是害了不少人……小李的话，倒是让牛兵颇为的认可，杨敏慧的确比较好面子，不仅是杨敏慧，其实，国人好面子的人实在太多，为了面子，过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更是比比皆是。明明是自己不堪承受的事情，也完全没有必要去承受，可为了面子，胸脯一拍，义无反顾的就上去了。农村人或者农村出身的人，这种死撑的情况尤其常见，农村是一个纯粹的熟人社会，你做了什么，怎么做的，乡里乡亲，根本就是一清二楚，婚丧生日什么的，你要是宴席办的差了，就会有人说你吝啬啊什么的，办的好了，人人夸赞，主人家就会感觉大有面子，即使那些不孝的子女，在父母生日宴请的时候，都会办的很丰盛，尤其是父母的丧事，哪怕平日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父母吃，可在这一天他们却会很大方，或许，父母这一辈子吃的好东西，花费他们的钱财，还没有这一天多。他们情愿把钱财花在这纯粹的面子上，也不愿意去真正的尽孝道，做一天的孝子，比孝敬父母后半辈子更容易的多。

而农村出来的那些人，在周围那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，让人羡慕的，难得回一次老家看望父母，寒酸了自然也让人说闲话，尤其是像杨敏慧这样读书出去的，更容易让人说闲话，那时候读书，其实也不仅那时候，现在读书也一样，农村养一个读书人，那可绝对的不容易的，即使是农村条件较好的家庭养一个读书人出去也很困难，不说倾家荡产，可欠下一些外债是很平常的事情。虽然说父母供养子女并没有奢望子女的回报，可心底里，还是希望子女有出息了，能够回报一点家庭，毕竟，供养一个子女读书，那就等于把这个家庭的资源都投资在了这么一个子女身上，而必然的，其他兄弟姐妹得到了资源就少了，绝大多数的哥哥姐姐自己还挣钱供养弟弟妹妹读书，这也属于很正常的一件事，哥哥姐姐做这些事的时候，更多的只是希望弟弟妹妹能够过上好日子，并没有想过要弟弟妹妹回报。可作为受益者，又去了城里，身份地位都和家里人不一样了，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，自然也希望能够回报家人一些，不管是为了面子也好，为了恩情也好，这都算是人之常情。

回报家人，对于工作好，收入高的职业，倒是举手之劳，可农村读书出去，在城里毫无根基，一般人的工作，在城里其实也是最糟糕的，想要混出个人样来，其实并不容易，自身的日子都很艰难，帮助家人就更加的力不从心了，这个时候想要回报家里，就显得颇为不容易了。像这杨敏慧，自己被分配到了最为偏远的乡村小学，自身都比较艰难，这样的情况下她回家，恐怕是难免会有些人说闲话了，父母兄弟姐妹大多不会说什么，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人，可嫂子之类的可就难说了，还有周围的邻居什么的，说什么话都不奇怪。

而这种情况下，作为一个好面子的人，是很难接受的，怎么样让别人瞧得起自己？那就是诸如刚才小李说的了，帮家里人修房子，这是最为引人注目的，还有开车回去，这些都属于让人羡慕的，倍有面子的事情。然而，对于一个小警察来说，这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，不说修房子的事情，哪怕是借车，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够借到的，他现在要借车，除了公车私用，也就几个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才有可能。